在POCKY工厂工作的人不需要过双十一
在POCKY工厂工作的人不需要过双十一 忘羡 现代paro
一
巨大的生产车间一尘不染，到处都是冰冷的银色机器在工作，发出持续不断的嗡鸣声，像是夏日里叫地永不休止的蝉。但这里的工作看起来并不让人觉得枯燥无味，因为与之相伴的还有像糖一样甜蜜的味道，金属制的巨大搅拌器和履带上都是色彩缤纷的糖浆，墙面上镶了一整圈玻璃罐装的装饰糖果，像是把彩虹嵌进了墙里，给沉闷的车间增添了不少活跃的气息。
机器臂下只有不多的几个人聚集在一起，每个人都穿着整齐的浅蓝色工作服，手套帽子口罩一样不少，在看一个球型的搅拌器。
“这次的面粉质量不错，跟小师叔的糖简直绝配！，温宁，是哪家牌子的面粉？”
说话的人声音瓮瓮的，因为他嘴捂地严严实实，只能看见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时时噙着笑意，说话语气也颇为轻松，看起来极为享受这里的工作。
“这是江老板刚刚拿来的新品，还没有上市，过不久就厂里的小狗饼干一起上市。”
魏无羡打了一个冷颤：“千万别再说狗了，你就说江澄的饼干，谁都能懂。”
“啊，成了！”
魏无羡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仪器上的数据，转过头来跟身后的一干徒弟说：“看，这个面和辅料的比例就非常好，现在面的发酵程度和水分都正正好好，这种面才能使我们的POCKY更加香脆，尤其是这几种调和油的配比…”
身后的人端起笔记本唰唰地记，这一帮穿着标准工作服的人看起来十分奇怪，像是在实验室里工作研究的厨师，但是在这个地方一点也没有违和感。
因为这里是江家旗下的POCKY夷陵分厂，年产值和年利润在食品业里数一数二，全都是因为副厂长魏无羡在反抗温若寒时做出的突出贡献和他独一无二的POCKY配方——红酒巧克力味。
红酒巧克力味的POCKY的确已经不是稀奇的零食了，早先就有其他厂家推出了这个口味的POCKY。但是魏无羡带领整个POCKY行业进行了革新，POCKY早就不再是几种单纯的口味，而是不同度数、不同产地的红酒配上不同浓度、不同味道的巧克力，一下子在温若寒垄断倾销的市场里打出了一个缺口，一上市就遭到了哄抢，占取了大量的份额。
有了魏无羡的革新，食品业的其他公司纷纷推出了他们反抗温若寒公司的产品，尤其是江家的饼干，金家的饮品，蓝家的冷冻蔬菜和聂家的方便面，带领整个行业奋起反攻，打垮了温若寒的商业帝国。
可以金光善为首的几个老一辈的企业家总怀疑魏无羡想单干，联合了食品协会一起给POCKY夷陵分厂指派了个新厂长。魏无羡本来是丝毫不在意当不当厂长的，但是既然有人来抢他的位子，他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地俯首称臣呢？
这天晚上是和新厂长见面的日子，魏无羡西装革履，打扮地一副俊俏小生的模样，带着温宁等一帮员工在酒店窗户边的草丛里埋伏起来，低声跟他们说：“你们在这里好好等着，等我发出信号了你们就把这几个长得像POCKY的仙女棒点燃丢进去，让他看看外面POCKY厂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温宁虽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但其实他从高中时起就是打架的一把好手，更别提这种吓吓人的小把戏了。他从容的点点头，道：“那魏哥你发什么信号呢？”
魏无羡摸摸下巴想了想，道：“就摔杯为号吧。”
二
魏无羡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往包厢走，脸上刻意摆出一副邪魅狂狷的霸道总裁模样，径直一推大门——
然后他愣在了那里。
桌子边坐着一个穿着极板正的白色衬衫、打着蓝色卷云纹的人，神情淡漠，甚至有点儿冰冷，不算是什么好脸色，可是脸却是俊雅极了，好看到魏无羡都自叹不如。
“你迟到了。”
“这个表情不适合你，魏婴。”
“蓝，蓝湛，是你啊。”魏无羡定了定心神，把西服外套随意地脱下甩到一边，松了松领结，立马又换上了平时里笑吟吟的脸。
“好久不见。”
两人是旧相识，而且交情不浅，当了十年同窗，感情十分深厚，两看相厌互相伤害的那种。直到蓝忘机出国硕博连读，魏无羡才发现生活中好像缺了一部分，他怎么找也找不回来了。
为什么会这么感觉呢，魏无羡自己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蓝忘机的陪伴了吧。
魏无羡又低声笑了两声，道：“我以为是什么大来头呢，原来老头子们把你给叫来了。怎么，蓝小老板留学归来，学业有成，是不是就专治我这种白手起家的土老板啊？”
蓝忘机眼底又什么光一闪而过，欲言又止，最后只干涩地挤出几个字：“魏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魏无羡摊摊手，道：“为什么你总是要阻止我吃POCKY呢，蓝二哥哥？”
蓝忘机疑惑地皱起了眉：“我从来没阻止过你。”
魏无羡撇了撇嘴，叼起一根POCKY，又拿起一根，问道：“吃POCKY吗，蓝湛？”
然后又努努嘴，囫囵道：“还是要我嘴里这根？”
蓝忘机的耳根不易察觉地一红，接过了魏无羡手里的POCKY吃掉。魏无羡又递过去几根，还在那边装模作样地大惊小叫：“我的天哪，蓝湛，你竟然吃度数这么高的红酒味POCKY，实在是太不良了！”
蓝忘机抬眼看了他一眼，发现魏无羡分成了两个模糊的影子。
魏无羡笑着摆摆手：“我想起高中时候的事了，那时候我不也…蓝湛？蓝湛！”
蓝忘机一手扶着额头，竟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只是几根红酒味的POCKY啊蓝湛，你太夸张了吧？”魏无羡觉得新产品不能放在儿童货架上，简直和喝低度酒没有区别。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睡着的蓝忘机，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想扣我的分吗，蓝学长？”
他本来以为没有人会回答他，但是突然有个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购买校外食品，扣分。”
三
高三的时候，学校强制住宿，魏无羡不得不和江澄泪别师姐的莲藕排骨汤，到学校来吃餐厅。
魏无羡清楚的记得，十一月十一号这天晚自习，他实在饿得不行，翻出墙去买夜宵，转了一圈只拎回来一兜零食，口袋揣了好几种不同口味的POCKY，嘴里还叼了一根，刚翻过墙就被蓝忘机发现了。
蓝忘机站在墙头下，清冷的月光撒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人更加冰冷，魏无羡不禁打了个冷颤。
“晚自习逃课，扣分。”
“私自离开学校，通报批评。”
蓝忘机又看看魏无羡嘴里叼的小棍，皱了皱眉：“抽烟，严重违纪。”
魏无羡委屈地凑上前去：“蓝学长，你看看我这是烟吗，我这明明是POCKY，巧克力的。”
“难道我吃POCKY很像不良少年吗？”说着就像小花栗鼠一样吭哧吭哧就把POCKY吃掉了。
蓝忘机在表上唰唰地记下：“购买校外食品，扣分。”
魏无羡的肚子非常不合时宜地叫了两声，在小树林里格外清晰。
“蓝学长，你就行行好吧，我今天晚上没吃成晚饭。”
蓝忘机记录的笔停了停，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吃？”
“今天一个学妹的饭卡被温晁那狗东西枪了，我大发善心，把自己的饭卡给她了。这样又多了一个心里能一直记挂着我的姑娘，饿一顿也没什么。”魏无羡笑嘻嘻地又掏出一根POCKY来吃掉。
“而且今天可是双十一，POCKY DAY啊，我单身一人不应该吃点POCKY吗，说不定吃完这根POCKY学妹就向我表白了呢。”
蓝忘机的脸色更黑了，“辱骂同学，罪加一等。”
“我说温晁狗东西已经够抬举他了…罢了罢了，说多了你又要扣我分。”魏无羡不舍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零食袋子被蓝忘机拎走，他觉得胃都在发出痛苦的呼唤。
好不容易熬过晚自习，晚上魏无羡饥肠辘辘地回到宿舍，发现外面窗棂上挂了一份酸辣粉，里面还放了一张饭卡。
饭卡没有写名，一看就知道是魏无羡的，魏无羡心想一定是今天那个叫绵绵的学妹来给他送的，不好意思找人带进来才挂在窗棂上的。
魏无羡欢天喜地拿了进来，黑灯瞎火地坐在床上吃酸辣粉，越吃越香，上铺的江澄丢下来一个枕头。
“魏无羡！大晚上的不要勾人馋虫，赶紧吃完放远点儿！要不你就给我尝两口！”
魏无羡又胡乱地把枕头丢上去：“学妹给我的炒面，怎么会有你一份儿，你今天路过那个学妹的时候可是连正脸都没给她。这就叫做机遇，机遇，懂了吗江宇直？明年这个时候过双十一的兴许就只有你没有我啦！”
“学妹？”江澄明显没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吱呀一声打开了。进来的是蓝忘机，穿了浅蓝色方格的衬衫和宽松的蓝色长裤，看起来和一身黑漆漆还裹在被子里面的魏无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简直就是白月光和酸辣粉的区别。
“晚修了，不要说话。”魏无羡甚至能猜到蓝忘机在黑暗中皱了皱眉：“谁在吃东西？”
“蓝湛，是我，我马上就吃完。”
“晚修在宿舍吃东西，扣分。”
“怎么还扣？我今天被扣多少了，没得扣了吧！”
蓝忘机没说话，好像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
魏无羡就着冰冷的白月光把剩下的酸辣粉吃完，但是吃进肚子里的却是温热的。
四
“购买校外食品，扣分。”
魏无羡捧着肚子无声地笑了一会儿，道：“蓝学长，你醉了，是不是也应该扣分啊。”
“该扣。”
“光扣分不够吧，是不是还应该通报批评啊？”
蓝忘机突然腾地站起身来，“砰”地一下推开窗户想要大喊，窗跟底下的温宁他们吓了一跳，魏无羡连忙跳起来把蓝忘机嘴捂住拉了回来，随手又塞给他一根红酒味POCKY。
蓝忘机浅的像琥珀一样的眼睛在魏无羡面前看了一会儿，里面带了些不明不白的委屈，然后他又软软地趴在了魏无羡身上。
魏无羡紧紧抱住蓝忘机，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听胸腔里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
可怜的温宁他们在墙外面蹲了一整晚也没等到摔杯子，魏无羡早就从正门叫了辆出租车把蓝忘机送回家了。
五
出乎所有人了意料，两个人的合作意外的好，业绩甚至比魏无羡一人单打独斗时还翻了好几番。
只有工厂员工知道，两位老板都特别尽职尽责，每天在车间从早待到晚，一起调配配方，一起抽查样品，一起观测仪器，一起算账，一起上下班。
魏无羡每天手把手的教蓝忘机工厂里的事宜，而且真的是手贴手地揉面、搅拌、操作一起。
甚至是写字，江澄有幸见了一次，简直辣眼睛，幸好他们都带着卫生设施，发红的耳根和紧闭的眼睛丝毫没被魏无羡看见。
但是江澄马上就又见到了他俩，因为双十一马上就到了，POCKY DAY的宣传海报和宣传视频还没出，江澄带着摄影组来问魏无羡。
魏无羡看了看蓝忘机的脸，大手一挥，决定两人亲自上阵。但两人毕竟不是真正的明星，只是在海报里露了个侧脸。
当日微博热搜——POCKY夷陵分厂的老板哪个更帅？姑娘们为此撕地昏天黑地。
魏无羡没敢让蓝忘机看微博，只忙着准备视频，他们只有最后一个传POCKY的镜头。
可真是奇了怪了，排练的时候两个人从来没有成功传过一次，POCKY全部断裂，默契度简直为零。
魏无羡十分郁闷，把蓝忘机打发了去换衣服，和江澄商讨一下可不可以取消这个镜头。
江澄奇怪的很：“你竟然不愿意，我还以为你们…”
“我们？”
“就是高三双十一那回，蓝忘机把他的饭卡给了你，你还以为是学妹。我以为你知道，他不想让你吃POCKY，托我带给你的。”
魏无羡什么都没想，转身冲进换衣间，抱住衣服穿到一半的蓝忘机：“蓝湛！你，你想过双十一吗！”
蓝忘机艰难地转过头来，复杂地看着他。
“我也不想双十一的时候吃POCKY！蓝湛，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不想让我一个人过。”
蓝忘机没有丝毫犹豫的亲了下去，尝到了等待了许久的味道。
比POCKY好吃多了。
六
两人的拍摄过程异常顺利，但是江澄却觉得有些恶寒，因为姑娘们已经开始讨论到底谁攻谁受了。
蓝启仁看到这个话题，奇怪的点进去，看见蓝忘机转的魏无羡的微博，两人叼着POCKY，穿着校服，站在宣传校园里。
气得他胡子都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