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导游 8
8.
蓝忘机破天荒地一觉睡到了叫早铃声响起，他头昏脑涨，刺耳的铃声突的太阳穴直疼。蓝忘机眯着眼睛坐起来，伸长手臂去够电话，没想到身下忽然伸出一只手一下子把电话扣掉了。他低头一看，魏无羡正侧着躺在他身边，因为被铃声打扰了所以不满的砸了咂嘴。
蓝忘机吓得直接掉下了床，极为失仪，毫不优雅，眼前迅速恢复了清明，只觉得脑袋好像疼的更加厉害。他兀自冷静了一会儿，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魏无羡低迷的陈述他字字记得清清楚楚，然后他喝了酒，和魏婴亲吻在一处……
心跳骤然加快，蓝忘机用手指覆上自己的嘴唇，有一个小口子，是魏无羡昨天咬破的。他伸出舌头舔舐唇上的伤口，好像还残留着魏无羡的味道。
魏无羡还睡得香甜，像只猫一样蜷成一团，发出轻轻的呼吸声，长长的睫毛贴在下眼睑上，和几缕碎发混在一起。
蓝忘机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把他的碎发轻轻捋到鬓角，手指流连在他的眉毛上，突然魏无羡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蓝忘机慌了一下，可魏无羡只是把他的手放在耳边，才迷迷瞪瞪睁开眼睛。
“蓝湛？早上了？”然后他慢吞吞翻了个身，揉揉眼睛：“这酒后劲还真大，好久没喝这么多了还真有点撑不住。”
说罢魏无羡又不禁调笑道：“昨晚你才喝一杯就醉了，怪不得蓝家禁酒，要是蓝家人人喝醉了以后都和你一样，那可就糟糕了，你们名门之士的名声怕是要荡然无存了。”
蓝忘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昨晚……”
魏无羡嘻嘻笑道：“没干什么，就是在大街上引吭高歌了一首，回到房间非拉着我不放，硬要我和你跳交际舞，还不肯睡觉，结果折腾到凌晨才睡着。蓝湛你真是可以啊，要是告诉你叔父那个老古板，他非得气得胡子都掉啦！
蓝忘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也没憋出一句话。魏无羡看他实在好玩，才笑道：“别胡想了，刚才那些都是我瞎编的，你不过就在街上站了一会，非让我跟你回去，我实在拗不过你，只好先答应你，再把你送回来。没想到你倒头就睡，躺在我的床上还紧拉着我不放，我只好继续睡下去了。”
“对啦，你还亲了我一下！”说着他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唇，又拽拽领子道：“放心啦，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生，咱俩的衣服穿得好好的，一件都没脱，半夜热的我要死。想爬起来开个空调，你睡着觉还压着我不让我起来，我只好继续躺下去了。”
“……”蓝忘机从未像现在这样窘迫过，魏无羡说的事他一件也不记得，更别提他到底说过什么话了。
魏无羡翻身下床，一边嘟囔着“可热死我了”，一边向浴室走去。
蓝忘机迟疑了一下，还是叫住了他：“……魏婴。”
“啊？”魏无羡转过头来，正好看见蓝忘机唇上的那一道小口子，心里突然就像被猫挠了一下，才发现这是自己干的好事。
“那个……你嘴上的伤。”
“无妨。”蓝忘机又伸手摸了一下那道小口子。
魏无羡松了一口气，他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一把勾住蓝忘机的肩膀，道：“看来你不是很在意啊，那就好，我怕你被一个男人夺了初吻，以后再也不想理我了呢。”
蓝忘机的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在意。
魏无羡又道：“你看我整天去撩拨人家小姑娘，其实我从来没跟人家好过，这也是我初吻，就算扯平了，你就别计较了呗？”
蓝忘机听这话有点欣喜，但是对魏无羡毫不在意的态度又感到有点失落，半晌才道：“轻佻。”
魏无羡挠挠头，委屈道：“你说轻佻就轻佻吧，可是我觉得我态度还挺端正的啊，这不是好好向你讨饶了吗。”
“我先洗澡了，你也赶快收拾，今天我们还要重温景点，继续’罗马假日’呢，食不果腹可没力气走路。”
蓝忘机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听见哗哗的水声传来，才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传说把手放进石嘴里默念七声，如果没有被咬就说明你对这段恋情是真诚的。不过你们都是小孩子，这个传说就用不着实验了。别忘了今天中午的午饭自行解决……”
一个多小时后，好不容易排完队拍好照的蓝家小辈们，都三三两两的去街边寻找好吃的特色小店，只有魏无羡和蓝忘机两人不见踪影。
蓝思追觉得自从到意大利后，蓝忘机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先是做了个满是辣酱和肉的披萨，今天从早上开始就神情恍惚，眼睛周围一圈淡淡的青色，像是没有睡好。
他把这个疑惑告诉了同行的人，金凌道：“蓝老师今天如往常一样端庄雅正啊，哪里有什么神情恍惚？没睡好是因为蚊子太多吧，我昨晚上都快被咬死了，半夜里起来打蚊子，你竟然一点儿都没醒！”
蓝景仪也道：“蓝老师平常这么严谨，怎么会神情恍惚？那天的披萨也是给莫导做的，他没法参加做披萨的活动，才拜托蓝老师给他做了个特辣口味的。”
蓝思追虽然还觉得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蓝家有训，背后不可语人是非。
只有金凌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刚刚看真理之嘴的时候他俩就一直站在后面，连照都没拍，后来压根儿就没从教堂出来，不知道要干什么。”
干什么？
当然是图教堂里凉快啊。两人昨晚上喝了酒，今天一直没有胃口，正午的毒太阳一晒，简直像两块滋滋作响的地中海烤肉。周围没一家咖啡馆，全是特色小吃店，总不能进去吹空调还什么都不点吧。
两人坐在圣玛利亚教堂里的一条长椅上，面前就是真理之嘴。正午时分，可能所有旅行团都去吃午饭了，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散人游客和替班的工作人员。魏无羡刷了会儿手机，颇感无聊，抬起头来一看蓝忘机正注视着面前的地砖发呆。
魏无羡突然感到一种罪过，他把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俊逸仙人拉进了凡尘俗世中。可是他偏偏想要这么做，想要把蓝忘机拉到自己身边。
“蓝湛，”魏无羡伸手在蓝忘机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蓝忘机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魏无羡道：“还在回忆你昨晚干了什么啊？真没干什么，有这个时间发呆不如多拍几张相，你看现在人这么少，我们过去玩玩吧。”
蓝忘机站起来，打开手上的相机，指指面相狰狞的大理石块，道：“站过去。”
魏无羡心领神会：“哦哦，蓝湛你要给我拍照啊，等我摆几个pose。你看你刚才拍照光站在那里，太死板了，起码得摆摆动作吧。”
说着魏无羡蹲下，把手举过头顶伸进石嘴里，笑道：“蓝湛你来问我问题，我换一个动作你就拍一下。”
蓝忘机举起相机，思索了一下，问道：“你的下一个回答会是真话吗？”
魏无羡不明所以，心想蓝忘机这是要问逻辑问题啊，便老老实实答道：“不知道，可能不是吧。”说完换了只手放进去，另一只手伸开五指，好像要抵到镜头上去：“看我现在说的是真话，手指一根都没掉！”
蓝忘机好笑，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而且看起来严肃非常，缓缓地道：“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魏无羡先是一愣，然后轻轻摇头，蓝忘机心头涌上一阵巨大失望。“我不愿意。”
话音未落，魏无羡突然痛叫起来，吓了周围人一跳，仅剩的一个售票员和一个三口之家都齐齐向他看来，只见魏无羡抱着胳膊，就差躺在地上打滚了。蓝忘机连忙上前一看，魏无羡突然把两只手猛地伸到他跟前，笑吟吟地道：“好险啊，幸好我躲得快，不然手指就要被咬掉了！”
蓝忘机的脸色立马缓和了下来，责怪他道：“教堂里不能大喊大叫。”
魏无羡立马用意大利语和周围人道歉，解释说他看朋友闷闷不乐，学着罗马假日里的片段逗他一逗，大家也纷纷表示谅解。
魏无羡又向蓝忘机道：“逗你玩呢，刚才我说的是假话。”
然后他底下了头，苦笑道：“你知道我肯定是愿意回去的，但是我也跟你说了，我回不去。”
蓝忘机“嗯”了一声，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魏无羡心里也有些难受，他不舍得蓝忘机离开，又觉得不应该告诉他。
魏无羡垂头丧气地想，反正一切都是徒劳，蓝忘机昨日也不过喝醉了酒瞎胡闹，原先他对自己的印象就不好，这两周才刚刚好转，更别指望会喜欢上他一个男人了。
两人都不说话，显得有些尴尬。许久，魏无羡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让工作人员帮咱俩一起拍两张吧，算是留做纪念。你这周末回去，恐怕我们就再也见不了面了”
蓝忘机默许，和魏无羡一起把手放在石嘴中，一个勉强翘起嘴角，一个面无表情。
那个工作人员倒数道：“Three,two, one, cheezeeeee！！”
就在按下快门的一刹那。
“魏婴。”
一。
魏无羡扭过头来：“啊？”
“魏婴。”
二。
“什么？”
“魏婴。”
三。
魏无羡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魏婴。”
四。
魏无羡不知所以然：“蓝湛你想说什么？说就行了！”
“魏婴。”
五。
魏无羡不说话了。
“魏婴。”
六。
魏无羡心中就像有一簇小小的火苗，“腾”地一下照亮了他的眼睛，漂亮的黑色瞳仁骤然收缩，像是有欣喜的火花要从眼睛里迸溅而出。
“魏婴。”蓝忘机低沉的声音在颤抖。
七。
魏无羡的放在石嘴里的手也在颤抖，他握住了蓝忘机的手。
“哎。”
心中的喜悦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魏无羡觉得全身的血液在细小的血管里加速奔腾，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激动而发出呼啸声。
“蓝湛，我从机场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有很多小时候记不清的事情也慢慢记起来了。”
“蓝湛，我记得小时候你特别烦我，可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去撩拨你，非要去惹你，想要看你跟平常摆出不一样的表情。我原先也奇怪为什么自己单单对你这么有兴趣，现在我才明白有些事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埋下了种子。”
“蓝湛，我一直担心你很讨厌我，所以一直拼命地在你视线前想表现一下，可你又变得爱答不理的。直到你那天上台弹琴，我才真正意识到我对你动了心。昨天我去酒吧，只是想测测我是不是还对女人感兴趣，结果丝毫没有。”
“蓝湛，我们一定是前世有缘，你的每一个表情，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在我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就好像冥冥之中你就该这么说，这么做。”
“蓝湛，我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生活，一起旅游，一起吃小摊，一起拍照。我想天天和你一起入睡，天天和你一起起床，天天亲吻你，拥抱你，把你放到我的心尖上，谁都不能抢走！”
“蓝湛，我发誓我所言每句话都是真的，绝对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笑，也不是随口诌得胡话，我现在就忍不住想拥抱你亲吻你。”
魏无羡一口气说了不知道多少话，鼻尖有些发酸，有什么好像想凭白地从眼眶挣出，多少年来的爱恨辛酸好像要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他感觉自己被这份浓烈的爱意重重地冲击，整个人都要升华一样。
终于，他的牙根发颤，最后一遍名字被说出了口。
“蓝湛，你特别好，我喜欢你。”
蓝忘机似乎是愣住了，他被握住的手反扣住了魏无羡的手腕，攥得紧紧地，指甲都要陷进肉里。魏无羡也觉得手腕上生疼，欢呼着奔腾的血液被阻碍在了手腕处，指尖微微发麻。
可是魏无羡特别想再疼一些，疼进肉里，疼进骨髓里，最好疼得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他怔怔地看着蓝忘机，蓝忘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上此时冰雪消融，每一处如琢如磨的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魏无羡终于第一次看到了蓝忘机眼里的笑意，春风就算万般和煦也比不上他温柔的目光。
除此之外，天大地大，蓝忘机琉璃般的双眼中还倒映出了一个他，一个独一无二的魏无羡。
蓝忘机把魏无羡拉近怀里想拥抱他，魏无羡连忙道：“这里是教堂……”
蓝忘机直接拉起魏无羡，拿过满脸疑惑的工作人员手里的相机，随意从兜里掏出一张大额钞票丢给他，快步往外走去。
两人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停满大巴的停车场，四处空无一人，两人终于忍耐不住拥抱住对方。蓝忘机个子高些，但是他却低下头靠在魏无羡的颈窝处，贪婪地大口呼吸着魏无羡身上的味道，心中的喜悦无以复加。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紧紧地圈过魏无羡的腰。
不行，太瘦了，他想。
“魏婴，”他轻轻的开口，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雀跃。
“嗯。”
“你想和我一起生活？”
“是。”魏无羡也忍不住笑得眯起了眼睛。
“你想天天和我一起入睡，一起起床？”
“是。”
“你想天天亲吻我，拥抱我？”
“是。”
“……你喜欢我？”
“是！”
蓝忘机轻轻地啄了一下魏无羡的鼻尖，道：
“我也是。”
蓝忘机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扫过魏无羡的鼻翼，他又道：“我想带你回姑苏，这周末，好吗？”
魏无羡的笑再也没停住，他一下子跳到了蓝忘机身上，双臂挂在蓝忘机的脖子上，两人鼻尖相抵，他道：“好！”
车上的蓝思追屏气凝神，一动不敢动，他生硬地看着金凌，后脑勺朝着窗户，金凌低头看着手机，手都在哆嗦。只有蓝景仪，直接躺平在两个位置上，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蓝忘机上车时扫了他们一眼就坐下了，吓得他们后背发麻。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蓝思追晚上亲眼看着两人牵着手，拎着箱子，徒步爬上了六楼。
？
简直受到了惊吓。
魏无羡正在房间里忙着把两张床并在一起，他躺下任由蓝忘机把他揽进怀中。蓝忘机身上有檀木的熏香，萦绕着他，使他迷迷糊糊地感觉不太真实。
“蓝湛。”
“嗯？”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他感到蓝忘机的胸腔在震动。
“思追他们今天看到我们了。”
蓝忘机起身轻轻亲吻了魏无羡的额头，道：“无妨。”
魏无羡又道：“蓝湛。”
“嗯。”
“蓝湛。”
“我在。”
魏无羡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在蓝忘机怀里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魏无羡就飞速补了张机票，开始不停地收拾东西，每天晚上都要把所有东西拿出来，再整整齐齐地放回去。一直到上了飞机，机舱内走廊灯全部熄灭，一片昏暗，两人盖着一张毯子，魏无羡还紧张的无法入睡。
黑暗中，魏无羡还睁着眼睛，偷偷打开遮光板，望着黑夜中一樽红色的弯月。蓝忘机把魏无羡肩边的毯子往上提了提，轻声道：“不要紧张。”
“这次竟然没有暴雨，也没有台风。”魏无羡略一沉吟：“江澄会打死我吗？”
蓝忘机迟疑了一下，才道：“其实这次旅行就是他负责的。”
魏无羡叹息道：“……果然，他早就找到我了。”
此刻早早到达机场等待金凌的江澄打了个喷嚏，他靠在贵宾室的沙发上，把衣服又裹紧了些。他耐心地又等了三个小时，再一醒来发现差点睡过了头，连忙抱起外套往接站楼跑，没想到一出门就碰上一个熟悉的人。
“蓝董事长？”江澄错愕：“你是来接蓝忘机的吗？”
蓝曦臣也愣了一下，回礼道：“真巧，是江董事长啊，你也是来接金凌的吧。”
江澄与蓝曦臣上了向上的扶梯，江澄道：“当然是来接金凌的。蓝忘机做事稳重，怎么要你费心来接。”
蓝曦臣面色古怪，道：“其实我也是昨天才收到他的信息，他说要带一人回姑苏。”
江澄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皱眉道：“他带回来的，不会……是那个人吧。”
蓝曦臣顺着江澄手指方向看去，对面向下的扶梯上迎面过来十多个人，领头的自然是蓝忘机，身旁还有一个玉立修长的黑衣男子，正有说有笑着什么。
江澄怒吼道：“魏无羡！”
他这一吼，不仅魏无羡和蓝忘机愣住了，就连身后的金凌也愣住了。魏无羡僵硬地转过脖子来，两人视线交错在半空中，江澄眼睁睁看着魏无羡与他擦身而过，越离越远。
他顾不得形象，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在扶梯上飞奔起来，爬上楼后又转身坐了向下的扶梯，噔噔噔往楼下跑。蓝曦臣在后面追他，下了楼以后跟着他往右一拐，一扇巨大的玻璃窗前，只有魏无羡蓝忘机和江澄对峙着，金凌站在一旁，面色苍白，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
江澄微微低着头，看不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有些个阴郁。平日里一双傲气锐利的眼睛此刻却无波无澜，只有眼底有什么光芒被隐隐地压下。
魏无羡断片了的记忆在见到江澄之后被迅速的找回，眼前的江澄的容貌和小时候的江澄并无很大出入，只是看上去更加沉稳，目光也更加的老练。
江澄突然冲上前来，蓝忘机往前一步挡住了魏无羡，魏无羡却一把把他推开了，丝毫不躲闪地，迎上了江澄的目光。
江澄的咬肌因为使劲过猛有些发酸，他攥紧拳头，狠狠地向魏无羡砸去，魏无羡也咬紧牙关准备承受下这一拳，这迟到了许多年的一拳。
然而江澄就在拳头将将要落下时，忽然停住了，然后轻轻地砸在了魏无羡的肩膀上。
“你小子，终于愿意回来了？”
魏无羡复杂地看着江澄，道：“我回来了。”
突然江澄用力拽着他的领子一提，魏无羡倒退了两步，蓝忘机一把把他扶稳。
良久，江澄才叹了一口气，同样面色复杂地看着魏无羡，象征性地抱住魏无羡，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
“算了，回来就好。”
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一片沉默，几个人在嘈杂的机场里显得格格不入。
江澄又撇了撇眉，看向蓝忘机，问道：“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他是怎么回事吗？”
在场除蓝忘机以外，剩下人都出乎意料，魏无羡笑了起来。
“他是我的心上人，晚上要留下详谈吗，大家一起吃个饭？”
一行人穿过浩浩荡荡的人群，魏无羡和蓝忘机被落在了最后，前方的金凌慌乱地向江澄在说着什么，江澄不时还回过头来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俩一眼。
魏无羡忍不住想笑，突然被蓝忘机一拉，闪身进入了一个观光电梯。蓝忘机按下了通往最高层的按钮，低下头抱住了魏无羡，下巴抵在魏无羡头顶。
他问道：“回来的感觉好吗？”
魏无羡双手也环过蓝忘机的腰，道：“非常好，熟悉的嘈杂的环境，顶着一张臭脸的江澄，就是太潮太闷，感觉呼吸不过来了。”
蓝忘机又噙住了魏无羡的唇，缓缓度过一口气，问：“现在呢？”
魏无羡直视着蓝忘机，蓝忘机背着光，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只有在魏无羡身边，这座冰山才能够融化。
魏无羡笑了，眼睛里倒映出蓝忘机俊雅的脸庞，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蓝忘机。他道：“蓝忘机，你真好看，虽然现在太阳当头，你眼睛里也像是有小星星在闪烁，比太阳还要耀眼。”
蓝忘机摇摇头，道：“我眼中没有星星。”
“只有你。”
-FIN-
